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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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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身體不好婚禮的事情自是不勞奶奶費心,其實孫兒今天來也沒什麽事要商量,只是有一事要知會奶奶一聲,同蘇家之間的聯姻孫兒打算就此作罷,不會再有什麽婚禮需要奶奶操心了~”

晝老夫人聽得一瞬楞住,本來想好的幾番冷淡說辭全部卡在喉頭沒了用武之地。倏然瞪圓了一雙老眼,晝老夫人望上對面晝焰行那淺淺帶著戲謔的墨瞳,妄圖從裏面分辨出事情的真假。

“呵,解除婚約?你說的這是什麽混賬話!怎麽,奶奶不願意助你一臂之力你就要用解除婚約這樣的荒唐事來威脅奶奶麽?!簡直是…”

晝老夫人怒氣沖沖的話還沒來及說完就被晝焰行冷冷打斷了,輕轉著指間的戒指,他笑得寡淡:“奶奶無需用自己的主觀臆斷來揣測孫兒的意圖,沒有什麽威脅,也不是以退為進,解除婚約就是解除婚約,沒什麽深層次的意思了。”

這一次晝老夫人終於徹底僵住了,膛目結舌的床上楞了半晌,突然從身後抽出一個枕頭狠狠朝著晝焰行砸去!

“你這個混賬!不孝子孫!解除婚約?你為什麽要解除婚約?!安家一次,蘇家一次,以後還有哪家的姑娘肯和我們晝家結親?!當初你是怎麽答應蘇婭的父母的?晝家礦上百分之三十的收益說送就送,那可是白紙黑字簽了合同的!如今婚約沒了,你聘禮預備如何?這麽多錢,你難道打算白送給蘇家不成?!”

晝焰行垂眸望了望那因體力不足飛了一般就掉到了地上的枕頭,再是淡淡擡眼對上晝老夫人氣得漲紅的臉,半晌等到老夫人的怒吼全部發洩完了,才輕笑開口:“看來奶奶的確是操心的多,每日每夜這麽多心思怎麽可能不生病?~奶奶且先安心休養著,蘇家的事孫兒自會處理,奶奶即便操心也是做不了什麽主的,何不幹脆放寬了心什麽都別管了,享享清福就好~”

一句做不了主,竟是被對方如此輕描淡寫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晝老夫人張張嘴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半晌竟是嗆住了喉嚨,劇烈咳嗽起來。

晝老夫人咳得連氣都喘不過來了,晝焰行這邊卻是連走近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微微勾唇他站起身來,轉身欲走,卻被晝老夫人啞著嗓音勉強叫住:“…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

“呵,為什麽?因為…我就是想這麽做?”晝焰行微微一頓似是思考了片刻,淡淡回眸:“掌握絕對權力的人,就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並不需要有理有據,也無需符合自己最大的利益,但凡開心就好,不是麽?~這麽一說,我原以為費盡心力才爬到權力頂點的奶奶一定是深有體會的呢,卻不想,似乎不是?”

“如果不是,那奶奶您費勁心力害死爺爺,又苦心經營多年養了那麽一群永遠都養不熟的狗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麽啊~”

——

那一日的午後,昏睡了整整一夜的晝雲白在床上醒來,望了望窗外明媚的陽光,揉了揉有些餓痛了的肚子,起床下了樓。

小廚房裏白米粥熬得正香,晝雲白徑直走到廚房準備盛碗粥喝,突然發覺太奶奶的中藥還小火燉在竈上,疑惑著開口叫來了女傭:“太奶奶今天的藥怎麽還沒吃?已經過了時間了。”

“是的,是因為剛才三少爺來了,老夫人就說先見過了三少爺再吃藥,現在兩人正在老夫人房裏談話呢,我也就不敢進去打擾了。”女傭微微垂眼解釋道,絕口不提自己方才偷偷聽了兩句感覺老夫人和三少爺在吵架的話。

“咦,我三叔過來了?”晝雲白聞言楞了楞,臉上隨即露出了有些欣喜又有些擔心的覆雜情緒。

三叔已經快半年沒有來過晝公館了,最近和太奶奶的關系也非常緊張,今天過來探望太奶奶,是不是說明關系有所緩和了?…那如果,他是說如果,如果能趁著機會跟三叔說上話,把關系再拉近一點,會不會以後都可以直接開口勸三叔和姑姑一家和好了呢?

心裏帶著美好的憧憬,晝雲白緩步到了太奶奶的臥室門前,聽了一會兒裏面不算清晰的人聲,突然聽見太奶奶很重的咳了起來,他連忙伸手握上門把準備進去,卻突然聽見門裏傳來了三叔冷冷的聲音——

——如果不是,那奶奶你費勁心力害死爺爺,又苦心經營多年養了那麽一群永遠都養不熟的狗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麽?

冷冷一番話落,杵在門口的晝雲白保持著開門的姿勢,一瞬呆住了…

臥室之內,聽見這一番質問的晝老夫人同樣呆住了,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反駁:“沒有!我什麽都沒有做!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否認麽?呵,奶奶,當年您調查那場空難的內幕時,也是像這樣故意忽略掉了好些細節,以至於最後都查不出來那場事故其實並非意外,而是同你那養子和養女有關麽?自以為控制得很好的狗兒們,竟是暗中密謀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兒子,這樣的作繭自縛一定很難以承受吧,所以只能故意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不是麽?反正這個家的人,最擅長的就是粉飾太平自欺欺人了~”

冷冷一番話說完,想到那些真正的晝焰行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收集的揭露家裏一樁又一樁醜聞的秘密檔案,晝焰行已是懶得再跟瀕臨崩潰的老夫人廢話。大步走到臥室門邊,晝焰行一把打開房門,卻是一眼看見衣著單薄的晝雲白正臉色蒼白的跌坐在臥室門口的地板上,看著他的眼神明顯驚恐。

晝焰行懶得再管這個被真相嚇傻了的孩子,跨過他徑直離開,晝雲白一臉呆滯的坐在臥室門外,直到女傭聽見老夫人劇烈的咳嗽聲慌忙跑進去查看,晝雲白仍舊是那副癡傻的模樣,仿佛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了感應。

晝公館二樓,無聲打量著這出鬧劇的晝耀天動作閑適的帶起大大的耳麥,一時間清晰傳入耳朵的對話,便是那臥室之中晝焰行和晝老夫人秘密談話的全部內容。

——

當天下午四點,北豫小學準時放學,學校附近的馬路車水馬龍,停滿了擁擠卻井然有序的接送孩子的車輛。

離開小學門口一段距離的地方,路邊停了一輛白色的面包車,車上所有的窗玻璃都貼上了窗紙,裏頭做了五六個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子,正目不轉睛的註視著校門的方向。

副駕駛座上,一個年約*歲男孩子裹著厚厚的披風倚在座位上,纖長的睫毛在窗外淡淡透入的陽光中帶上了淺淺的褐色,久不見陽光的肌膚白得甚至有些透明。此刻,男孩兒正微微偏頭從車窗望出去,看著一個個年紀同他相仿的孩子們穿著純白校服背著書包從學校出來,那微微發紅洋溢著健康活力的臉色,那三五成群和朋友們嬉戲打鬧的樂趣,都是他所沒有的。

便是這樣淡淡的望著,下一刻卻又是一連串劇烈的咳嗽,咳得他一下蜷起身子,仿佛要把整個內臟都咳出來了一般。車上幾乎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就像是這咳嗽會傳染一樣,不適合出門就不要出來,病成這樣簡直是拖我們後腿,不知是誰不滿的嘟囔了一句,另一頭百裏清澤冷冷往後望了一眼,從保溫杯裏倒出熱水遞給弟弟,伸手撫上他的背給他順氣:“容笙怎麽樣,好些了麽?”

百裏容笙原本蒼白的臉色咳得有些微紅,微微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水,點點頭,再次偏頭望向了窗外。

青州百裏家,自喻乃萬年之前由降世神明所創建,自此之後遵循神諭,以渡化擁有仙根之人為己任,行事至今。而此次百裏門的人之所以不遠千裏來到這A市,便是因為早些時日雲游在外的五師叔傳回消息,說在A市發現了擁有金色靈魄的幼兒。此後,百裏門便是派人鎖定了孩子的身份,調查了孩子的一切情況,今日他們等在此處便是為了觀察帶走孩子的最佳時機——這所謂的幫助擁有仙根之人渡化成仙,在百裏容笙看來,只是不顧他人的意願強行將人帶走進行所謂的儀式,其實和綁架犯的所作所為無異。

但是整個百裏門,卻是抱著膨脹的虛榮心自以為是的犯罪了多年…望著那一個個從校門裏出來臉上洋溢著天真笑容的孩子們,百裏容笙輕嘆了口氣,也不知這一次,那腐朽不堪早就不應該再繼續存在的教規,又將害得哪個孩子生生同父母分離。

正是這麽想著,突然一輛銀灰色的跑車從身邊急速掠過,一個剎車停進了前方不遠處的車位,百裏容笙的註意力被跑車吸引,回頭凝視了一刻,當看見那從跑車之上下來的黑衣男子時,神色一頓,眸中帶上了一抹深意。

——

陳希希從校門口出來,一眼看見那停在路口的黑色奔馳時,眸中閃過一絲感動的情緒,小跑著到了車前,乖巧開口:“李叔您來了,我還以為今天雲白少爺不來上學,您不會來接我了呢。”

望著身前那笑容一瞬靦腆眼睛裏卻是帶著欣喜的小姑娘,晝公館的司機老李憨厚一笑:“每天都過來接送的我也搞習慣了,哪能雲白少爺不在就突然讓你自己坐車回去啊,這麽冷的天你說是吧,快些上車吧~”老李笑著給陳希希打開車門,心裏卻感嘆著幸好自己今天出門辦事想到順道來接一下這小丫頭,不然她這麽明顯是等著他來接呢,如果他沒出現,肯定要被丫頭給記恨上了!

陳希希笑著應了一聲,拿下書包放到後座,剛準備坐進去,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幾聲喧鬧,好奇著擡眼望去。

今天順道過來接孩子的並不只是晝公館的司機老李一人,剛剛從晝公館打擊完晝老夫人出來的晝焰行掐著時間點也順道停在了北豫小學門口,看著越來越多的小朋友從校門裏湧出來,晝焰行猶豫了片刻,還是下了車。

這是晝焰行第一次在北豫小學的放學高峰期出現在學校門口,騷包的銀灰色跑車停在馬路對面,晝焰行下車走到學校門口,微微蹙眉看著從校門裏湧出來的如同潮水一般的小朋友,再是隱隱感受著周圍環射而來的視線,雖然看著面不改色,其實已經有了戴墨鏡裝瞎子的沖動…

不過好在如此尷尬的處境並沒有持續太久,不出一會兒他就在那一群白乎乎的如同小羊群一樣的娃娃堆裏發現了他家那只又肥又呆的小白羊~小羊阿零正笑瞇瞇的拉著身邊的辛朵說話,一個轉頭一下和他的視線對上,稍稍呆了一呆,小臉上瞬間綻放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撒開小短腿就飛奔了過來~

望著那小太陽一般的笑容,晝焰行也淡淡勾唇笑了笑,待到孩子跑近了他彎腰下去一把把人抱了起來,對上近處那雙閃著無限激動加興奮的大眼睛,他突然覺得自己今天來接人的決定還是挺英明的~

晝焰行的出現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關註,許多之前在雜志上看到過晝家大少抱奶娃的照片的人如今直擊現場真人秀,紛紛表示這個沖擊還是挺震撼的——晝家大少啊,鉆石男神啊,那果然已經是有孩子的人了啊,這一次終於有些實感了…

除了杵在校門口默默打量的家長們和圍觀群眾,不少經過阿零身邊的小朋友也都好奇得擡起頭打量著阿零傳說中的爸爸,然後或靦腆或開朗的跟阿零說再見,兩人在校門站了一小會兒就有七八個小朋友過來打招呼,晝焰行望上娃娃紅撲撲的小臉,挑眉輕笑起來:“嘖,沒想到在學校還挺受歡迎的啊,居然認識這麽多人?~”

唔——,阿零微微抿唇輕應了一聲,拉著圍巾起來擋住半張小臉表示自己很不好意思,晝焰行樂了,逗著孩子玩了一會兒,低頭望向站在一邊乖乖等待的辛朵:“辛朵也一起吧,先送你回去。”

辛朵本來是等著想跟阿零說聲再見就去坐車的,接到邀請之後楞了楞,隨即不好意思的笑笑,點頭答應了下來。

晝焰行抱著娃娃轉身,領著辛朵一起朝馬路對面走去。整個過程之中,那停在稍遠處的白色面包車內,所有人的湊到了車子一側的窗前,聚精會神的打量著走近的三人。

“就是那個小姑娘麽,短頭發個子矮一點的那個?看來還是件棘手的事呢,小丫頭貌似家裏還有點背景?”名叫百裏言明的男子眉頭輕蹙,沈聲開口。

“是不好辦,之前我和言初已經調查過了,師叔遇上的那個女孩兒是A市很有名的那個晝家的養女,剛剛那個男的就是她的養父,現任普天集團董事長,是個公眾人物——你們單看他來學校接個孩子都能引起這麽大的轟動就知道了,到時候如果孩子失蹤了,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另一頭負責事先勘查的百裏言玉淡淡接話道。

“那怎麽辦?難不成直接放棄?”有人開始打退堂鼓了。

“不行,絕對不能放棄。這樣年紀的孩子擁有金色靈魄很難得,是渡化的最合適人選,錯過了這一個下一個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遇上了,一定不能放棄。”面包車前座,百裏清澤微微轉過身,嚴肅開口。

“但是師兄啊,不是我們不想行動啊,問題人家是公眾人物啊,而且無論是家裏還是學校防守都很嚴密,如果我們硬是動手到時候引得警方全力介入,會被當成人販子抓起來的!”坐在最後一排的小師弟百裏言初苦著小臉,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要行動也不是不行,但是師兄你必須提出一個萬全的方案來啊,不然我可不想冒這個險!”

百裏清澤聽了師弟的抱怨,一時也想不到什麽好的辦法,微微偏頭看了一眼身側臉色微微有些蒼白自剛才起就一直盯著窗外沈默不語的百裏容笙,猶豫了片刻,終於開口道:“容笙,對於這次的行動,你有什麽看法?”

百裏容笙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晝焰行和兩個孩子,直到三人上了跑車,車子發動開走之後,他才淡淡回眸,輕聲開口道:“這次的行動很難辦。”

一句話落,車上所有人都嗤之以鼻,還有人大大咧咧直接說了出口,大家都知道很難辦,還用你說?!一片鄙視聲中,只有百裏清澤微微嚴肅了神色,追問了一句:“可是看出什麽特別的地方了?”

嗯,半晌,百裏容笙才微微點頭道:“那個孩子,身上除了有金色靈魄之外,還有很多渾濁之氣,應是常年吞噬妖靈所致;這個孩子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不是人。”

淡淡一番話落,車上所有人都噤了聲,有人沈思,有人不屑,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再次聚焦到了那不遠處停在路口紅燈前的跑車上——不是人?那難道還是妖怪不成?若是這樣,這次的任務豈非更加難辦了?!

學校門口,不少人亦是望著那銀灰色的跑車開出了視野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目光,陳希希墊了墊腳尖,直到那跑車在路口一個拐彎再也看不見了,才神色淡淡的坐回到了車裏,輕輕嘆了口氣,又微微彎起嘴角來…

這個世上,原來真的有很多事都是不公平的呢…比如說出身,比如說運氣。晝雪盈就是因為出身在晝家,才擁有了那麽多她得不到的東西;而晝零,她明明跟她一樣沒有一個好的出身,卻是因為運氣好遇上了個“好爸爸”,如今你看,被這麽多人羨慕著寵愛著,一下就從灰姑娘變成真公主了…

…那麽…她呢?

沒有晝雪盈的好出身,也沒有晝零的好運氣,那她擁有的又是什麽呢?也許如今晝雪盈的離開,對於她來說就是那個她所能獲得的最好的時機了,所以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全心投入,為自己爭取到能夠爭取的一切才行!

——

當晚,跑車開回嵐山大宅,遠遠的阿零還沒進屋,大頭就憑借著自己超凡的感應力察覺到阿零已經回來了,立馬擺出一個無比憂傷的姿勢坐到了床腳,低著頭抱著膝蓋,就等著阿零上來之後大裝可憐然後狠狠的告佘青一狀!結果卻是等了很久,都沒能等到阿零上來…

回到家後的小阿零受到了佘青的熱烈歡迎,那小小的歡迎儀式用阿零的話來說就像是過節一樣~總之傻傻的小丫頭還沒搞清楚為什麽不是她來歡迎青青就已經被拉著隨波逐流玩了起來,又唱又跳一番玩樂之後,佘青宣布開飯,阿零這才想起來沒有看見大頭,提起小書包上了二樓。

為了營造出悲涼的氣氛,大頭特地沒有點燈,結果沒想到阿零老半天都沒有上來,他一個人坐在黑暗中聽著樓下的歡聲笑語,反倒真的生出了不少悲涼的情緒,等到阿零回到房間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氣得不想說話了。

只是大頭對著她一直都是這樣,要麽惡聲惡氣,要麽冷冷淡淡,傻傻的小阿零完全沒有發現今天的大頭有什麽異樣…

“大頭我跟你說哦,今天我回來啊,是殿下去的學校接我的哦~而且青青啊,還給我開了一個歡迎會,好好玩呀!我今天沒吃飯就回來了所以要下去吃飯哦,你要不要一起去?”阿零把小書包放在椅子上,脫了校服外套換上居家服,回頭問道。

大頭在床腳等了至少足足半個小時,結果等到阿零上來,她居然張口閉口提得都是別人的事,她難道就沒有看出來他的臉腫了嗎?!大頭從震驚,到委屈,從委屈,到氣憤,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麽了,居然會為了阿零那傻丫頭不關心他而傷心,居然連狀都不想告了…

阿零觀察了大頭一會兒,又問了他幾句還是沒得到回應,只覺得大頭就是變相表示他不想去了,於是只好悻悻的跑到了門邊:“那大頭,我就先下去吃飯了哦?”

無表情,擡眼,不說話。

“那我真的去了哦…你一個人沒關系吧?”

沈默,不動,沒反應。

“好吧,那我就去了,吃完飯還要寫作業呢,大頭拜拜~”娃娃點點頭朝著大頭揮了揮手,然後關上房門就走了。

黑暗之中,呆呆坐在床腳保持著凝望動作的大頭僵了又僵,片刻之後雙手抱頭無限抓狂!

居然!就這麽走了?!

居然!就這麽扔下受傷的他獨自一人,下去和大家開開心心的吃飯了?!

大頭生氣,憤怒,覺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背叛!只是在這些情緒之外,他同事還感覺到了深深的不安和恐慌…

難道真的跟那個蛇妖說的一樣,小阿零一旦有了別人在身邊,就不會太在乎他了?

那如果他表現的不好,如果阿零最後覺得他沒有用了,真的會不要他?

想到自己這幾天瘋狂的表現,再想到如果沒了阿零的庇護自己將面臨的境地,這一晚,自從成為侍靈之後,大頭第一次明確的體會到了,什麽叫,危機感…

——

當晚,回到晝公館的陳希希也感受到了完全不同於她今早離開家時的氣氛,只是那轉變不是好的,老夫人一下就病重了,晝雲白也不知受了什麽打擊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肯出來,陳希希回家之後看著兩頭亂竄手忙腳亂的下人們,微微尋思了一刻,問奶奶拿了晝雲白房間的鑰匙,獨自上了樓。

感冒才剛剛好轉的晝雲白今天遭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此刻低燒又慢慢發了起來,裹著被子整個人蜷在墻角,看著無比呆滯。

陳希希開門進去的時候,晝雲白就是這個樣子傻傻坐著,陳希希伸手到書桌上點亮了臺燈,黃色的燈光照亮了房間的一個角落,讓一直再出神的晝雲白微微回過了神來。

陳希希走到床邊坐下來,伸手撫上晝雲白裹著的被子:“雲白少爺你怎麽了?是發生什麽事了麽?”

晝雲白聞言,過了好一會兒才偏頭望向陳希希在的方向,楞了半天張了張嘴都說不出話來,眼看著,竟是要掉眼淚了的模樣。

陳希希連忙安慰道:“好了,沒關系的,不想說我們就不說,等你病好了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也行!現在雪盈小姐不在,希希久有責任照顧好雲白少爺,少爺有什麽話,都可以跟我說哦!”

晝雲白和晝雪盈自幼一起長大,兩人的感情非常好。陳希希覺得,如果要爭取到在這個家更好的地位,首先就要在各方面都取代掉晝雪盈,而代替晝雪盈成為晝雲白可以一起玩樂和聊天的對象,則是陳希希已經努力了好一段時間的目標。

自從晝雪盈走了之後,孤單的晝雲白就和陳希希變得親密了一些,再加上陳希希經常在晝雲白面前說一些晝雪盈的好話,並表示支持晝雲白讓兩家人和好的願望,兩人便是在陳希希的可以努力下有了越來越多的共同語言,如今看著這個自己唯一可以傾述的對象,晝雲白猶豫再三,終於把今天在書房門外聽到的話告訴了陳希希。

陳希希聽後也有些驚訝,肚子裏一邊消化著這些信息,一邊在面上做出懷疑的態度來:“雲白少爺,希希覺得你三叔的話,也不見得十分可信哦…畢竟你三叔在那場空難裏失去了父母,偏執一點也是有可能的,說不定那幕後主使什麽的只是他主觀臆想出來的哦,老夫人不是也沒承認麽?”

陳希希三言兩語就說出了晝雲白最想聽的話,晝雲白聽後有些猶豫:“真的麽?真的只是三叔他自己憑空想出來的?但是,但是他又有什麽理由要那麽做?”

“這個希希就也不知道了哦…”陳希希沈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考慮問題,片刻之後給出了早已設計好的答案:“你三叔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的理由我也不太清楚,只不過啊,如果他有確鑿的證據,為什麽不送去警察局呢?如果沒有確鑿證據,那所有的事情都是主觀的假設哦,是不成立的…”

陳希希的一番話更是打消了晝雲白的一些疑慮,他現在已經開始順著她的思路來理解整件事了:“對的,三叔說的那些話,也許只是他的猜想,因為他不能接受那場意外,所以非要想出個幕後黑手來心裏才能安定。但是,但是他又沒有證據,所以其實什麽都不能證明,太奶奶也沒有承認,所以這整件事情很有可能都是假的!”

“是啊,是很有可能呢。”陳希希附和著說道,臉上掛著弧度正好的溫柔笑意,心裏卻想著就讓晝雲白這麽去理解吧,只有這樣他才能更加認可和他站在同一條戰線的她呢~

晝雲白看著陳希希臉上溫和的笑容,緊張的心情終於一點一點放松了下來,微微朝陳希希擠出了一個笑容:“希希謝謝你,今天多虧了你,要不是你的開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沒關系的,不用謝~”陳希希伸手撫上晝雲白裹著被子的肩膀,溫柔笑道:“我們都是一家人,不需要說這些感謝的話,以後還有什麽心事雲白少爺你都可以跟希希來說的,希希是永遠站在你這一邊的,不用擔心。”

晝雲白聞言擡頭,望著陳希希那雙透著真摯關懷的眼睛,無比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微微俯身,把頭靠到了陳希希的肩膀上。

陳希希任由晝雲白靠著,伸手在他背上一下又一下的輕拍,知道晝雲白抵不住低燒和困意再次睡了過去,陳希希扶著晝雲白躺下,給他蓋好被子,望著那張眉目終於舒展開來的睡眼,淺淺勾起了嘴角。

------題外話------

錯別字來不及修了先發文了,發了之後在修文,早看文的親可能會看到不少錯別字哈,抱歉抱歉!

☆、092 暗湧 局勢失控

冬日午夜,夜深人靜,A市市郊一處偏僻的廢棄工廠,拆了一半的廠房內透出微弱的火光,走近了,便會發現十數個身穿古怪白衣的人影飄忽在一處火堆周圍,看著如同一群暗夜集會的幽靈一般。

是夜,去北豫小學查看情況的一撥人和準備工具安排路線的另一撥人匯合,雙方交換了信息,在聽過查看情況的後輩們得出的結論之後,坐在離了火堆有一定距離的沙包上的白衣老者微微勾唇,淡笑起來:“總之老夫的任務就是找出體內有仙根之人,至於之後的儀式是否能順利進行不在老夫的考慮之內,若是你們真的覺得這個孩子帶不走,那任務取消便可,老夫沒有異議。”

“師叔,我們並不是說要取消任務,只是此次的任務難度很大,我們是想先把情況都分析清楚了,再大家一起想一個萬全之策。”另一頭,年輕一輩裏年紀最長的百裏言明聽出了老者話中的不滿之意,連忙開口解釋了一句,卻換來老者一聲輕笑。

被百裏門眾人稱為師叔的老者百裏乾,正是那一日在街上偶遇了阿零和辛朵,無意間探得了阿零體內金色靈魄的老人家。如今跟著一眾小輩坐在這裏,看著那一張張年輕的臉龐上流露出的遲疑和退縮,百裏乾心中冷笑——如今百裏門就只能派出這些沒有經驗遇事只會唯唯諾諾思前想後的年輕人了麽,我萬年門宗百裏家難道真的已是氣數將盡?

便是這麽想著,忽聽那沈默的人群背後傳來一聲壓低的輕笑,笑聲帶著些些嘲弄之意,笑過之後,拖著長長尾音聽著散漫又高傲的男聲淡淡響起:“孩子身上有汙穢之氣?孩子的養父不是人,是妖怪?呵,這些都是你們親眼看出來的?如果不是,就不要拿出來危言聳聽啊~”

淡淡一番含著戲謔的話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坐在高高的木架之上叼著一根小茅草的少年身上。少年年紀不大,眉宇間卻是含著淡淡傲氣,一雙眼尾飛揚的狹長狐貍眼裏帶出精明和靈氣,正是在同門師兄弟中排行第三人氣頗高的百裏言朔。

百裏言朔一番話落,負責去學校踩點的眾位師兄弟臉色都難看起來,年紀最小的小師弟百裏言初忍不住開口爭論道:“我們是沒有親眼看出來,但是百裏容笙是這麽說的啊,他是天選之子才可以看見我們這些肉眼凡胎看不見的東西,我們除了聽他的還能怎麽辦?!”

“除了聽他的還能怎麽辦?”百裏言朔聞言輕笑了一聲,神情有些嘲諷,“當然還可以選擇不聽啊!難道因為百裏容笙是天選之子,他說什麽我們都得信?那他若要說言初你看上去雖然是個男的,但是神諭告訴他你是個姑娘呢?那豈不是以後我們都要改口叫你小師妹了?~”

冷冷一番嘲笑的話說完,好幾個同百裏言朔交好的同門都配合得大笑起來,百裏言初本就長得秀氣最討厭別人開玩笑說他像姑娘了,聽了百裏言朔的話後百裏言初惱羞成怒,直說神絕對不可能下達這樣的神諭,說百裏言朔褻瀆了神明。

百裏言朔笑得更開懷了,象征性的安撫了百裏言初幾句,拉回正題:“我這只是打個比方,就是想告訴大家,百裏容笙能看見的東西我們看不見,那我們憑什麽確定他說的話一定是真的?我們為什麽要百分之一百相信他?更何況百裏容笙本就不讚同渡化儀式,想來他隨便找個借口出來想讓我們知難而退,也並非不可能吧~”

百裏言朔一番惡意的揣測,除了靠在另一側的斷壁之上休息的百裏清澤聽得微微蹙起了眉頭,其餘很多師兄弟都聽了進去,沈思了一刻覺得也不無道理。一邊,遠遠看著那個膽敢質疑天選之子警示的少年,百裏乾冷冷勾唇笑了起來。原來在這一輩裏,天選之子的地位竟是如此低下了麽,呵,看來多半是拜他那心胸狹隘目光短淺卻做了門主的師弟所賜呢~

百裏乾自是懶得介入下一輩的瓜葛,冷眼看著不少門眾瞬間就被那言語張狂的少年三言兩語勸服了,而少數幾個做事謹慎的同門進一步提出帶走富家子弟難度較大的情況,也被百裏言朔淡笑著堵了回去:“那這個世界上每天還有很多富豪家的孩子被綁架呢,人家普通人都能做得到的,難道我們百裏門還做不到了?關鍵還是要看某些人願不願意盡力而為了!”

一句話說到最後,百裏言朔竟是有意朝著百裏清澤的方向望去,百裏清澤淡淡擡眼,目光和百裏言朔含著挑釁的視線一下對上,他冷冷看了百裏言朔片刻,站起身來:“我去看一看容笙怎麽樣了。”說罷便是徑直繞過身後的斷壁走了出去。

“嘁,又是商量到關鍵的時候就走了,兩兄弟偷偷摸摸的背著大家,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有人不滿的嘟囔了一句,聽見的百裏乾淡淡回眸望上那逐漸消失在黑暗中的白色身影,不禁心道,這百裏驚鴻的兩個兒子,一個身為天選之子卻是得不到門眾的尊重,一個身為下一任門主繼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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